morire

死亡必有它的色彩,那不一定是虹色

探月

“小姐。”

南淑姬看着站在窗边的小姐,慢慢向她靠近。

墨色长发及腰,随意披散着。她的小姐身姿曼妙,即使是背影也让人悸动不已。

小姐回过身,看向淑姬。转身之时,桃绯般的脸庞便已如抛了遮了面的琵琶般显露在淑姬面前。

眉如远山翠,眸盈秋水波,她沉静向你望来时,没有人不会为她的妩丽而心惊。

南淑姬此刻便陷入这样的圈套里,想挣扎,想逃离,想躲避。可是,无论怎么费劲,她都只能不眨眼盯着。

毫无疑问,她是个佳人,是原始森林里无意寻觅逢到的山鬼狐妖,五官只承中人之姿,却自有一股风流韵意,细细看来竟是三分书香晕染的闺秀婉转和着那七分无来由的天生风流,倒是比那些绝色美人更有韵味。

白裙素洁,却称她几番婉转的楚楚可怜。

但她的表情可是妖娆的。她看着南淑姬呆愣住的模样,不由发笑,唇角弯起个撩人的度,那双眸子里些许含情,声音压低了发问:“珠子。我很好看吗?”

“小姐自是好看的。”南淑姬连忙低头,不敢再放肆地盯着她看。

小姐轻笑着,任凭后背倚着窗沿:“那么,你是在觊觎我呢?”

“珠子不敢。”

“可你瞧着倒像是口头不敢,心里却敢的女仆呢。”

那么明明显显的炙热,如同淬了火的眼神,只一秒,她便懂了。她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好让人猜了,她的未婚夫倒是会选女仆。这么情绪外露的人不多了。

小姐向淑姬走来,鞋跟在木质地板上落着清澈的响声。

一步,两步…七步。

淑姬看着那双小皮鞋在离她还剩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下。

小姐轻轻抬起淑姬的下巴,少女柔嫩的脸手感颇佳,圆圆的杏眼,修长而弯的眉,不大的嘴唇,配上那张又圆又小巧的脸蛋让她更像只乖巧的家猫,稚嫩又可爱。

“这张外表可真唬人。”小姐心道。

珠子可从来不是什么听话乖巧的家猫,相反,她生来便是野猫。表面乖巧,实则毫不受人驯服。

她的手指点在淑姬的眉间,然后慢慢顺势滑动,拂过鼻梁、鼻尖和人中,轻轻碰触着少女红润光泽的唇瓣。

淑姬的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水汽,脸颊微红,这光景倒让秀子想起她见过的仕女图。

“小姐,”淑姬的语气颤抖,小心翼翼的。

“嗯?”秀子懒懒答道,漫不经心地语气在她的心里挠着痒。

淑姬的耳朵红透了。

“我们…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淑姬的语调莫名染上一层娇俏,气息依旧颤抖着。

她自幼与三教九流来往,早就蜕了懵懂少女的那张皮。而对于男女之事,因为在暗巷青楼见得多了,也就谈不上害羞不害羞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对小姐的触碰感到从未有过的羞涩?


淑姬的目光和秀子的目光相

互胶着,一眼万年,热烈、

玩味、喜爱的情绪成了秀子眼神里的底色。

“什么不太好?”

“你平日不是大方得很吗?怎么了,害羞了?”秀子的声音柔得似水,蜿蜒流淌着。

“小姐——”

秀子看着低头不出一言的女仆,心里满是欢愉,真是纯情。她倒是喜欢她,可是,这个小丫头对自己却只是普通的喜欢罢了。想着来日方长,更何况,她和伯爵尚还有约定,想到这,她内心早就修缮好的心理底线发出警告——千万不能对珠子或是南淑姬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于是,秀子最后只是抿唇一笑,按耐住了想亲上去的欲望:“那好,我便不逗你了。来,替我梳妆吧。”

“是,小姐。”

秀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时不时去暗暗捕捉小野猫的眼睛:“我方才是在同你表示亲昵呢,女子之间也可以很亲密的。”

她恢复了平日里温柔和善的状态,而这是淑姬所喜欢的样子,但此刻,淑姬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那是如影子般灰暗的情绪。

“我知道了,小姐。”

“我要去朗读了。”

“嗯。”  




凝视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同冰冷的刀锋,秀子脸上挂着温柔自持的笑容,披散开来的墨发掩去了她的神情,外人只看得见那萤白的脸庞。腰带被拉紧,紧缩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小姐?”侍奉她的婆婆轻轻唤了她一声。秀子向她点头致意,神色自若地走向灯光渲染的“舞台”。

“舞台”是打了隐喻的,不是商女轻吟起舞之处,却是填平文士隐秘欲望的堕落所。

朗读书籍,读的不仅是白纸墨字,亦是那佳人每寸呼吸间的暧昧。在这里,书本是修饰羞耻心的工具,崇高的内涵无法存留。而他们,这些环坐着的朗朗文士只是附着人皮的野兽而已。

耳边似乎有一个女声环着,轻轻地叹息。

“自由的风很好闻。”这是姨母的声音。

“秀子。”

厚重的中年男性的声音破开这久违的暗语。她抬起头,对上姨父的视线。

“可以开始了。”他的声音遥遥传来,被空旷的房间曲折成丑陋的样子。叔父的那张有些皱纹的脸庞暗含不满,唇角却依旧微笑着——慈爱的长辈模样。 

秀子静静地和他对视了几秒,恍悟似的,微低下头如受惊的兔子。叔父脸上野兽般餍足而又疯狂的得意之色稍瞬即逝,却被托着脸的绅士捕捉入眼。伯爵坐直身子,目光落在空地中间,在那里,秀子已经准备开始表演了。


东道主的声音适时响起:“各位高朋,今天这本书可是全日本最为知名的艺术家坂田云次郎所著,书中语言优美,内容详实,各位难道不想一睹纯洁少女和男子的发展?”

“想是想,”一位男士打趣地说着:“可是上月先生,按您的喜好,这书的价格可不会低。凡某可是无福消受。不过,若您愿意让秀子小姐给我们念念后续,我想,我未尝不可舍去虚伪的钱财买下这高贵的书籍。”他的话中了在座所有人的下怀,大家都欢笑着同意,倒让这朗读会的主人勉为其难地思考了一会。众意难却,主人家便对着秀子道:“秀子,再为先生们念上一段吧。”

秀子的脸被厚重的脂粉附上,她微微点头,手指握住细长的指挥杆,内心却慢慢泛起恶心。

终于,她收敛了任何表情,平静地开口:“是。”

朗读继续,秀子轻咳了一声。 

  

(见afd搜柚木看)


“这下好了吧?”东道主看向众人,眼里是戏谑,那张因苍老而刻薄的脸庞满是商人的精明。

“当然,这本书确实有点东西。”刚才提出想法的先生笑着道。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那么,让我们讨论这本书的价值吧!”

这是秀子可以离场的证明,于是她退了出去,低眉顺眼大家闺秀的秀子离开朗读室,刚好错过伯爵的视线。

这次的朗读照旧恶心。

  

  

  

  

  

  

  

黑夜给隐晦穿上遮羞的外衣,窗外的大樱花树依旧伫立着。秀子站在窗前,不由想到那棵樱花开得最盛大的时候也是姨母死亡的时候。

“自由的风很好闻。”今天听见的话语再一次在她耳边回响。

她只是不舒服,从心理到生理,从幼小到长大,一直被束缚、被禁锢。

“小姐?”她的小野猫在叫她。

秀子回过神,看着她,用眼神询问珠子的想法。她的目光柔柔如水,软得似乎可以酥了人的骨头,又无辜又妩媚。

“您的妆还没卸。”

南淑姬看出了小姐的心烦,于是小声提醒她。

“嗯。”她坐在梳妆台,示意南淑姬开始。

“您很累吗?”

南淑姬的话如同敲开充满裂隙的石头,动作尚轻,可她的心就七零八落了。累吗?累啊。

反复压抑的恶心,想要呕吐,却又不能。她只能麻木地注视着不得体而肮脏的文字,内心拒绝,却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她名义上的身份是高贵的日本小姐,可实际上只是工具,被用来读情~色文字的人形朗读机器,成为夺取万贯家财的钥匙。

“累。”秀子的手拽住珠子的双手,内心难受得无以复加。她深吸了口气,仿佛是从南淑姬上借到了勇气。

“你知道我的母亲吗?” 

“知道。”

“那你知道一个故事吗?”

这夜晚适合分享过往,秀子想。  

  

  

  

秀子开始讲一个来自西方的故事。“在海的远外,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她的声音很适合讲故事,南淑姬想,灯光为她们打上光彩。此刻的两人如同上好的油画,在光与影的共舞里成花。

……  

“小人鱼向上帝的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

在那条船上,人声和活动又开始了。她看到王子和他美丽的新娘在寻找她。他们悲悼地望着那翻腾的泡沫,好像他们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似的。在冥冥中她吻着这位新嫁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于是她就跟其他的空气中的孩子们一道,骑上玫瑰色的云块,升入天空里去了。”  

故事讲完了,南淑姬注视着秀子那双本多情的眼里慢慢用出泪花。晶莹而滚烫。她没听过这个故事,她所知的睡前故事只是提不上台面的民间传说罢了。

“小姐。”

“珠子,来,坐我旁边。”南淑姬依言挨着她坐下。肩膀处的重量令人心安。南淑姬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小姐只是轻轻靠着她的肩膀,她却会心感喜悦而无法自拔。

她注视着那双红唇,如同信徒期盼信仰的神明。红唇轻启,小姐继续回忆起那些过去的时光。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一辈子就这么困在一座房子里,再和自己的姨父结婚,然后继续被困住直至死去。该是多么无趣而又痛苦。所以我一直幻想着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世界无我,而我与世界无瓜葛。我只是浑浑噩噩的过着,然后长大了。” 

南淑姬紧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是担忧。秀子对她安慰性的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我的母亲在去世那天,抱着我给我讲《海的女儿》,她的声音很好听,我每一次听都会入迷。”秀子眼里的泪光闪烁,长睫湿沉。

“那一天我以为稀疏平常,和过去的每一天都一样。可是呢,我母亲死了。”声音落下,冰冷的突兀。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无法释怀那痛苦吗? 

南淑姬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想要给予她一些慰藉。

“谢谢。”秀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那一次她念了一半故事就没有了气息。”

时间倒回十几年前,留着短发的小秀子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妈妈讲话。

“当她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了,可是所有的云块仍然像玫瑰花和黄金似地发着光;同时,在淡红色的天上,太白星已经在美丽地、光亮地眨着眼睛。空气是温和的、新鲜的。海非常平静…” 

小秀子没有意识到异常,她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她怀里等着后续。

寂静的夏夜,只有蝉鸣不停。小秀子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她回头去看母亲。

“母亲大人!”纤巧美丽的少妇此时脸色发白,豆粒大小的汗珠顺脸而下。“母亲,我去拿药。”母亲的药在柜子里,她记得很清楚。小小的身体拼尽所有力气,她急促地跑进卧室找到了药和水杯。

只是短短几十秒的功夫,少妇便呼吸不畅,她试图喊出秀子的名字:“秀…子。”话语延长,痛苦的感觉停歇了,而这少妇也失去了心跳。

“母亲!”刚走到的门外的小秀子连忙靠近她的母亲,白色的药粒滚落,在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格外显眼。

她的母亲没有回答她,没有睁开眼睛。鼻翼处毫无空气的律动,她的母亲确是死了。

她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抱住母亲的双手和归家女仆准备抱她离开的双手。

再后来,是匆匆离别。她离开故宅,被姨母收养。大而无生气的宅子是秀子最初的感受。她的姨母微笑着欢迎她,她的姨父在旁边看着,似乎在审视着什么。与母亲一起的温暖时光戛然而止,余下的,不过痛苦不堪。

姨父的虐待、佐佐木的冷言冷语和仆人暗里的讥讽全都晦暗不明。唯一的一点亮色是她的姨母,温柔内敛,会为她涂创伤药的姨母。

她以为姨母会伴着她长大,可最终只剩了吊在樱花树上的尸体。

再后来,她就麻木的长大着,浑浑噩噩地活着。直到她遇见了珠子。

“直到我遇见了你,珠子。”

有人在深沟,有人住高楼;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斯人如彩虹,遇见方知有。

秀子的过往被悉数展开在南淑姬面前,她怜惜地看着这本该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佳人,心里柔软地一踏糊涂。

“小姐,不哭了。”南淑姬的手指很是温柔地穿过那墨色长发,为她梳理着头发。她收回手,拿出干净的手帕一点点擦去那双多情眼的泪水。温柔地擦拭让秀子难受的心有些缓和:“你?” 

“嗯?”

两人同时开口,令人讶异的默契让两人同时住了口。

南淑姬勾起个笑,笑得像天真无邪的猫咪,让秀子略微失了神。

“还是让我说吧,我最最亲爱的小姐。我承诺,我永远会陪伴你,不离不弃。” 

她不由在内心叹口气,这么明显的暗示了,她不会不知道的小姐的想法。她需要陪伴,需要有人与她共舞于困厄的人间,而若是没有其他人愿意,她愿意。毕竟啊,她的小姐是世界上最为温柔的小姐了。       

南淑姬的话让秀子破涕为笑,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比石头还真,比沧海还长。” 

南淑姬如愿以偿地重新看见小姐那明媚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

当然啦,小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的笨蛋小姐。               

                   

       

举办朗读会再进行书本竞标,这是一般规则。而对于小姐的姨父而言,这并不够。

南淑姬面无表情地将这些肮脏的的东西扔在地上。火焰燃烧,熊熊烈火便吞噬这令人恶心的一切。“烧掉吧,烧掉这令人窒息的过往,然后小姐就能获得自由。” 

“珠子,差不多了。” 火光明艳,衬得小姐越发美丽。她听到小姐的话语,于是赶忙把剩下的书一股脑给扔进火堆里。

“小姐,别急。还有一些。” 

“我来帮你吧!”秀子走到她身边,想要将书扔进火堆里。

“别别别,小姐,我可不想您的手碰上这肮脏的东西。”秀子放下了那本书,眼里有些笑意,她娇了娇声音道:“你既不让我帮你,又让我站这么久,你真不是个称人心意的女仆。”

“这样的女仆是要受到惩罚的哦。”她凑到南淑姬身边,温热的呼吸扰得人心晃。南淑姬干脆地转过身,歪着头问:“那小姐想要对我施于怎样的惩罚呢?”

她俩相视一笑,“当然是一个亲吻啦。”秀子吻上那张温而软的唇,如同亲吻着果冻,但果冻完全无法比拟出小野猫的唇。软软的,热热的,些许甜味,微微蔓延,呼吸声暧昧,而舌尖相触。她俩安然浸透在温暖的吻里,月下,火光,独属于她们的一方天地。

荒原的清晨美得不可胜收,雾气迷蒙,而月亮在天际依旧明朗。自由的风,从四面而来,吹起她们的长发。

南淑姬看着月下奔跑于荒原里的小姐,心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她的小姐感受到这自由的风了。

“来这里,珠子。”小姐在对她挥手。

南淑姬连忙跑过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这倒让秀子有摸她脸的理由了。

“小姐。怎么了?” 

“来,把那个箱子给我。”

“这使不得的,小姐。这很重。”

“给我。”秀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南淑姬没奈何了,只得将箱子给她。

“小姐,要不…” 还是把箱子给我。  

“好了,你可以牵我的手了。”秀子笑得像个心愿实现的孩子。南淑姬有些苦笑不得,但还是将手递给她。

小姐好可爱啊,南淑姬心想,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她的手心。

她的动作才开始,便被秀子捏了捏指腹。

“乖。好好牵着手。”秀子的声音很温柔,倒让她有些醉了。

在她所听过的西方传说里,塞壬是蛊人心神的海妖,那么小姐呢,南淑姬看着小姐美好的侧脸,她的小姐是令她沉醉的山鬼,独属她的美好。 

在荒原之上,她们双手十指紧扣,黎明正好,在这样温柔的风里,一同奔赴自由的曙光。                   

{中间有关两人的为自由而做的努力不在赘述。只写个她俩生活的大概。}



  

1932年的上海纸醉金迷,繁华长存。如同海上的明珠一粒,落于海边,吸引着无数过客。

四月的小雨纷纷,油纸伞一朵朵开在灰白的雨幕里。一位撑着油纸伞的佳人从青石板街走过,向着那雨巷深处走去。

旗袍随她的动作而摆动,露出些微隐秘的白皙。素手如玉,皓腕凝霜雪,配着这绿竹竿的伞柄如同歌乐轻弹那温柔绻意的诗歌。      

女子继续走着,美丽的容易不时被泄露于过往行人眼中。那些人眼里的惊叹并未让她平静的面色有任何波动。

她只是想着那在家候着她的爱人。

小院里,瓦缸积了水,青苔蔓延,与花盆里的紫色丁香、暗红月季相伴而生。灵动秀气的少女一身长裙站在房檐,眸有些发神,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的脸上立刻绽出甜美的笑容。

“阿秀。”南淑姬不顾细雨,直直地冲向女子。裙摆飞扬,也如少女轻扬的心。

秀子嗔怪她:“你瞧瞧你,阿淑,又不打把伞。看,头发被打湿了吧。”        

秀子的手揉了揉南淑姬毛绒绒的脑袋。

“哎呀,小姐——”南淑姬在她身上蹭了蹭,环住秀子的腰。

“别叫我小姐,叫我阿秀。”秀子再次郑重其事地提醒。

面前这笑语盈盈的灵动少女心里机灵得如鬼似的,她知道秀子最受不了她叫她为小姐。

毕竟,南淑姬叫她小姐的时候,总会让她想起床第之欢,那些缠绵悱恻和温热的触感。

真是要命。秀子深吸了口气,努力挥散南淑姬撒娇的模样。    

“乖啦。”秀子牵起南淑姬,糕点给了淑姬,然后一起向房子走去。

她们的手十指紧扣,如同扣着最为甘甜的美梦。

而美梦会散,但人却会长伴到老。

细雨依旧,这样的天气适合缠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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